张永平
转瞬之间,离开挚爱的军营生活已经三十四年了,但从戎的履历却总让人不由得不想。秦岭的山峦沟壑,翠绿的松柏嫩竹,弯曲的盘山道路,流淌不息的太白河,时常徘徊在我的梦中,久久挥之不去。而当年军中的历历往事,也时常在我的脑海中浮现。欣闻战友们筹编《难忘军旅生涯》续集,自己又有些蠢蠢欲动,从自己的记忆中,边整理,便挖掘,零零散散,拙作一篇,以再现当年历史的片段。
1977年,我所在连队接到上级指示,要求按期保质完成建造储备物资仓库。当时,只有简单的设计图纸,粗略目测了一块荒地,即准备开始施工。连长赵松俭、指导员宋思干进行任务动员,明确了标准、工期,要求参与施工人员必须按上级规定,完成任务。在红砖,水泥进场后,沙石就地取材,连队60余人,投入了“战斗一线”。挖沟打地基,瞄线垒大墙,伐树作过梁,分工明确,各司其职,工地上呈现了一派热火朝天的势头。
由于大家都没有建房经验和专业技术,初期时,还真有些一筹莫展。几个自持阅历丰富的老兵,自告奋勇,瞄着线,垒大墙,一尺高时,挺直;一米高时,有些歪斜,几个战士趁水泥未干,利用工具左砸右拍,进行矫正。后来,墙垒到规定高度,横竖看着却不直,但已无法补救了。大家自欺欺人,嘲笑了一番劳动成果,都挺得意,也挺满意。
伐树是个苦力活。因要求标准长度,我们不得不选择数十年树龄的松树。还不能距离工地太远,否则,运载的难度非常大。连里安排两个班,各自选择目标树,斧砍、锯切,结果,事倍功半。松树自身的松胶,又粘斧子又粘锯,战友们轮番上阵,大汗淋漓,一天下来,却只伐了一棵树。枝枝杈杈剃光后,穿上绳,插进杠,高矮搭配,两人一组,间距均匀,喊着号子,上了肩,跌跌撞撞,缓慢移动。我和战友武振义(河南兵)肩负最粗的前端,异常吃力。尤其上坡最高点时,感觉树的重量,胜似千钧,真想放弃横杠。但一想,身后还有九组战友,每个人的感觉是一样的。况且,任务工期又紧,咬咬牙,还真坚持下来了。当然,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。每棵松树上,近乎上百个松塔,放置营房晾晒一周,待鱼鳞皮裂开后,轻轻一磕,硕大的松籽,瞬间流出,生吃、熟吃,味道极其鲜美,也算是对我们辛勤劳作之后的一种补偿吧。
追忆往事,心旷神怡。仿佛自己的灵魂,游离在第二故乡的峻岭、翠柏之间,始终给人无限的遐想。我多想再一次穿上绿军装,去为祖国站岗,去为人民放哨呀!